【藤梦】凌晨两点半好友爬上我的床之后
*文名和文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久没看盖亚+无逻辑白痴恋爱脑=极度ooc
*于是慎入慎入慎入！！
“你觉得，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
高山我梦愣了一下。
两个小时前正抱着被子酣睡的高山我梦忽然被一阵大力摇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黑沉沉的脸上两只眼睛幽幽的放着光，随即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有个沙哑的男声贴着他的耳朵说：“没有时间了。”
高山我梦汗毛倒竖，差点就举起蓝宝锥给擅闯他人房屋的藤宫博也狠狠来上一记盖亚之拳。
“藤宫。”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高山我梦倒在了藤宫博也的车后座，看着车窗外乌漆麻黑的街道，深深感受到了人生的绝望与命运的无常——他给藤宫博也家门钥匙的时候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出什么事了？这么匆忙。”
藤宫博也把着方向盘正襟危坐，连给高山我梦个眼神都欠奉：“带你去个地方，到了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高山我梦靠着椅背把自己支撑起来，“根源性灭绝体？”
“不是。”
高山我梦继续猜测：“另一个宇宙的奥特战士出事了？”
藤宫博也可疑的沉默了几秒钟，回答：“不是。”
“那是什么事啊……”高山我梦又顺着椅背滑下去，没骨头似的，就要瘫到车座上。
藤宫博也还是那句话：“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已经一摊烂泥状的高山我梦，忽然福至心灵，后知后觉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高山我梦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开始胡言乱语：“保持充足的睡眠才有力气拯救世界……”
他声音逐渐低下去了。藤宫博也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一踩刹车停到红灯前。
他松开方向盘，低头看着手心的细汗。
高山我梦没能睡多久就被闹铃吵醒了。他掏出手机摁掉闹钟，眼睛睁不开一样，迷迷糊糊就爬了起来，一头撞上了车顶。
他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时候，余光瞄到了后视镜里藤宫博也一言难尽的目光。
“怎么定了这么早的闹钟？”藤宫博也问，看了一眼依旧黑沉的天空。
“有个反重力的bug要今天搞定……”高山我梦游魂似的回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又跳起来，“糟了，我答应敦子要八点钟以前把修复程序发过去的！”
藤宫博也安慰他：“没关系，一会办完事我帮你一起做，来得及的。”
高山我梦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是的。”藤宫博也一打方向盘，车稳稳停住了，“我们已经到了。”
“神秘……”高山我梦嘀咕着下车。
他看见了一片海。
临近黎明，月亮已经落到了身后，面前便只有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海。浪潮拍打石质的岸，在黄色的车灯中呈现一种连绵的柔软质感，灯光带着摩西分海的气势冲进海浪里，在层层叠叠的冲撞中傲然挺立。
“……”高山我梦一歪头，困惑地看向走到身边的藤宫博也，“这是要下海？”
藤宫博也闻言一愣：“不是。”
他想了想，又坚定语气道：“当然不是。”
他拉着高山我梦坐到岸边。过了夜的岩石冰凉潮湿，高山我梦看看藤宫博也的牛仔裤又看看自己随便套上的棉质长裤，没好意思告诉对方他屁股都湿了。
他注视藤宫博也，男人面朝大海，雕塑般一动不动。高山我梦顺着藤宫博也的目光看去，看见深沉如墨的天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城市的影子。
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藤宫。”高山我梦开口，“你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大老远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来看日出吧？”
藤宫博也缓缓扭过头来，借着车灯光，高山我梦看见了他眼里的绝望。
他心如死灰地问：“你怎么猜到的？”
“……”高山我梦当然不能告诉藤宫博也他等着程序跑完时闲着无聊看完了敦子的小说收藏。他顾左右而言他：“那……现在太阳还没出来，怎么办？”
藤宫博也用目光说，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高山我梦轻咳一声，说：“那我们，来聊聊天？”
藤宫博也立刻点点头，继续无言地盯着他。
“呃……”高山我梦搜肠刮肚，忽然灵光一闪，“你怎么看待反重力会破坏地心引力这种说法？”
“无稽之谈。”藤宫博也简短地说，并没有如高山我梦想象的那种眼睛一亮然后侃侃而谈。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问高山我梦：“我梦，你觉得，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
作为天才聚集地炼金之星的一员，高山我梦早早的就开始思考世界的本质。
世界是什么？从小，高山我梦就知道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后来又知道了信息、物质和能量是构成世界三大要素，再后来，他开始用波函数描述心中的世界。
高山我梦测头看着藤宫博也，藤宫博也反而垂下眼睛，扭过头去继续注视天与海那一条分界线。
藤宫博也想要个什么答案？高山我梦说不清楚。
他从认识藤宫博也以来就被迫揣测他的心思。这疯子在想些什么？他为什么对人类抱有如此的敌意？他心里滔天的痛苦究竟从何而来？后来他和藤宫博也成为好友，这种情况也没有丝毫改变。他有没有难过？有没有生气？心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事？
高山我梦眼睁睁看着藤宫博也的目光越来越远，锤定这疯狂科学家就是心里藏了什么事。
“……藤宫。”他斟酌着开口，“遇到什么事了吗？”
藤宫博也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高山我梦咳嗽一声，回想高中时代班主任老头的慈爱目光，严肃地说：“世界是很美好的。”
藤宫博也：？？？
“永远不要失去希望。席卷地球的灾难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高山我梦谆谆教导，“所谓世界，就是生命构成的。人，动物，植物，甚至一块石头、一道波浪——”他手指一甩，正好指向远方的城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都是生命。”
“生命构成世界。没有人能打着保护世界的旗号伤害生命，那也等同于伤害了世界。”
“藤宫，你哪里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
高山我梦的声音越来越低。藤宫博也露出的表情哪里像有什么不开心，看那样子，反而开心得过了头。
“我梦……”藤宫博也低声叫他，语速又快又急。高山我梦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一抹急切。
藤宫博也伸出手，犹疑地探过来，高山我梦猜他是想来个拥抱。可是那只手在空中摇摆不定，一路下垂，直直的要落到他的手上。于是高山我梦的心脏也开始跟着这只手摇摆不定。
然而最后藤宫博也却停止了动作。他的手臂前伸，高山我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天边第一缕霞光。
“……我梦。”这个男人低声说，“太阳出来了。”
太阳破开黑暗出来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城市的群落融在霞光里，海也融化在霞光里，天地间都是太阳涂抹的颜色，一片荡漾的金光灿烂。
漫天的朝霞中浮现一轮硕大的圆日，海浪起伏间，一只海鸥拍翅引吭，遥遥飞向朝阳。
怪不得有那么多小说那么多漫画那么多影视剧都要描绘日出。日出的确是值得描绘的，无边的壮美，无边的震撼。无边的希望。
藤宫博也的手落下来了。高山我梦终于感受到了冰冷潮湿的触感。藤宫博也拉着他站起来，高山我梦抬头看着他，看见霞光在他眼里同样留下了痕迹，一抹火焰似的惊心动魄的亮光。
“我带你去个地方。”藤宫博也说。
他们攀上石岸，朝石质的小山头进发。高山我梦又看了一眼朝阳，藤宫博也察觉到他的动作，扭头对他说：“以后还有机会的。”
高山我梦抬头看向藤宫博也。他握着的那只手掌的脉搏在急剧跳动，砰砰，砰砰，如同握住了一头欢快跳动的小鹿。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么重的跳动声响里也有自己的一份，他心脏的节拍跟上了藤宫博也的，像在跳一支贴面的舞。
“怎么回事？”高山我梦按住自己的左胸，近乎惊慌地想。“……怎么回事？”
藤宫博也却在此时停下脚步。“到了。”他说。
面前是一栋小木屋，朱红的漆顺着木头的纹理流淌，迎着朝阳燃烧出熠熠的光。藤宫博也带着高山我梦绕到门口，高山我梦发现缘侧上铺着厚厚一层毛毯。
“我有时候喜欢在外面睡。”藤宫博也说。高山我梦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有点局促。
他们走进屋里，木制的风铃在脑后叮叮作响。高山我梦扫视这个小屋子，一张大床，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电脑和盆栽，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藤宫博也打开窗户，阳光流淌进来。高山我梦的视野渐渐清晰，发现他之前的猜想没有错——藤宫博也的确很局促，甚至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插进裤兜里，僵硬成一块石头。
“我梦。”藤宫博也叫他，睫毛垂下去，嘴角抿成一道坚硬的直线。
高山我梦应了一声，面朝藤宫博也站定。
他直觉藤宫博也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他猜不到那是什么。他觉得他猜不到那是什么。他只觉得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也许是那些在阳光下呈现灿烂金色的尘埃，它们在高山我梦和藤宫博也之间欢欣雀跃地跳动，像高山我梦胸腔里跳动的小鹿。
“我……我以前一直觉得，世界很大。”藤宫博也低声说。
高山我梦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他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藤宫博也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他面前，表情端庄语气凝重，标准的打报告状态。
藤宫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继续说：“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 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想怎么接下去，“它很大，有无数的东西等着我们去探索。”
“我过去觉得，世界就是世界，没有定义也没有所谓‘组成’。它是天和地，是阴和阳，是一切的对立与融合，是一种‘包容’。”藤宫博也说，语速渐渐平稳，“世界是一种力量，‘包容’的力量，它从混沌中而来，最终也将归于混沌，而人类在其中所做的一切，对世界来说不异于一粒灰尘的搅动。纵使后来我做了那么多，我仍然这么认为。世界自有其运行的规律，灰尘很讨厌，偶尔也会使它打个喷嚏，然而对它而言，这根本微不足道。”
高山我梦心想这老男人不愧为一代疯狂科学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藤宫博也的喉结上下移动，“后来我遇到了京子，玲子，还有……”他迅速地瞄了一眼高山我梦，“……你。”
高山我梦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他注视着藤宫博也，眼看着对方的脸一点一点爬上红晕。
“我开始意识到，也许世界并不是我认为的那么悲观。它终将回归于虚无，然而在此前的无数岁月，都会是人类的时代。”
他补充道：“生命的时代。”
“世界其实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大。它不过只有这短短的一段人生，我现在所看到的、触碰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我过去所经历的、我未来将要经历的，这些加在一起，就是我的世界。”
“世界，其实就这么点大。”藤宫博也的手终于从兜里伸了出来，攥成一个紧紧的拳头。他用这只手画了一个圈，囊括进了自己、高山我梦和这栋小屋。“它就这么大，装不了多少东西，放进一个人，一个家，就已经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其他。”
“我梦，从阿古茹和盖亚合二为一那一刻，你就已经在里面了。”他的手停下来，落到高山我梦面前，连带着手心里一把铜色的钥匙。
他看着高山我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现在要出去吗？”
高山我梦凝视藤宫博也，藤宫博也也同样凝视着他。他觉得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在胸腔里打出一串细密的鼓点。他看见藤宫博也身后一块方方正正的蓝色——窗户是正对着海的，天光大亮，潮汐涨落，天的蓝和海的蓝一起向高山我梦威逼过来，连同藤宫博也灼灼的眼神。
“藤……”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低沉，连忙清了清嗓子，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高山我梦按捺住乱窜的心跳，结结巴巴地问：“藤、藤宫，你、你这是……你这是在……”
“——告白吗？”
于是藤宫博也也烧了起来。
海鸥从海的那边飞了回来，带着一大群家眷亲友。它没有想过世界到底有多大这种深奥的问题，对它来说，身边这些亲友，生活里这些鸡零狗碎的琐事就是一整个世界。然而它最简单的思维却和岸上的两个万物之灵的人类微妙重合了。它们停落到岸边最显眼的建筑，为家人梳理羽毛，“欧欧”的叫声中，传来人类一句轻声的“当然不要啊”。
“我还想永远待在里面呢。”
一个小剧场：
“所以说，看日出加给钥匙这种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钥匙是早就备好了的，看日出……是红·凯出的主意。”
“？？？？”
遥远的某个宇宙里，正涕泪横流读着爱情小说的某奥特战士莫名打了个喷嚏。
